石鹤的动作如同鬼魅乍现,斗篷下寒光一闪,一柄样式古朴的松纹长剑已如毒龙出洞,带着刺耳的尖啸,直刺西门吹雪心口!
剑光所过之处,空气仿佛被撕裂,留下一道淡淡的、扭曲的残影,速度快得让大多数观战者眼前一花!
“好剑法!”巴山小顾道人瞳孔骤缩,脱口而出,身体下意识地绷紧。
他也是当时顶尖剑客,回风舞柳七七四十九剑闻名天下。
但石鹤这一剑的启动速度,竟让他也感到心惊。
西门吹雪向前踏了一步,怀中乌鞘长剑不知何时已化作一道匹练般的白光,后发先至,精准无比地点在石鹤剑脊之上!
“叮——!”
一声清越到令人耳膜刺痛的剑鸣响彻山巅!
火星四溅!
两道身影一触即分,又如同磁石般瞬间绞杀在一起!
剑光!
只有剑光!
三清殿前,已不见人影,只见两道纠缠、碰撞、分离、再碰撞的流光!
一道灰色松纹,刚柔并济;一道纯白如雪,清冷孤绝。
剑光纵横交错,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,将整个殿前空地笼罩。
剑气激荡,割裂空气,发出“嗤嗤”的厉啸,刮得众人脸颊生疼。
坚硬的青石板地面,无声无息地被剑气犁出道道深痕!
“三十招了!”铁肩捻动佛珠的手指早已停下,浑浊的老眼精光暴射,死死盯着那片剑光风暴的中心,
“招招夺命,式式惊魂!得情而忘情,西门吹雪的剑,是神道,是至理!
石鹤的剑,从辉煌到地狱,从有到无,得失之间有真意…是地狱,是修罗!
竟能斗得旗鼓相当!可惜他心性有缺,不得长久。五十招将落下风,百招之内必败。”
“不错,”陆九渊清冷的声音响起,他抱着孤鸿剑,点头说道:
“石鹤的剑,邪气已侵骨,只凭一股戾气支撑。西门吹雪的剑,已近‘无瑕’。
他在‘磨’。”
“磨?”站在石雁身后的木道人闻言,神色复杂地看着那片战场,喃喃道,“唉,磨掉戾气,磨出破绽…”
仿佛印证陆九渊的话,五十招过后,场中局势悄然变化。
西门吹雪的剑势依旧简洁、高效、精准,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,仿佛与天地呼吸同步。
他的身影在漫天剑影中愈发显得从容不迫,那身白衣在激烈的交锋中竟依旧纤尘不染。
反观石鹤,攻势依旧狂猛,剑光如血浪翻涌,每一剑虽然依旧厉害。
但明眼人如王十袋、高行空等人,已看出他气势已弱,剑意已经被压制住了。
“七十招了!”水上飞低喝一声:“石鹤的剑要散了!”
“石鹤的剑乱了!心也乱了!”鹰眼老七眼神是出了名的毒辣,沉声道:“他败了!”
噗!
西门吹雪的剑从石鹤的咽喉处拔出,剑横于身前,将一滴血液吹落。
石鹤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,斗笠滚落,露出那张被剑削平的脸,没有脸面,只有咽喉一处伤口。
西门吹雪白衣依旧,收剑入鞘:“武当石鹤,不差不差!此战,甚好!”
怀抱乌鞘长剑,直接退到一旁,不再说话,闭目养神,仔细思量品味这一战的经过。
木道人长长叹息一声,那叹息里竟似包含了无尽的悲悯与沉重。
他缓缓起身,走到身前,轻轻的从那被削平的脸面上拂过。
“石鹤……唉!”
他直起身,脸上是沉痛的惋惜,目光扫过全场,带着无奈和痛心疾首:
“这是我的徒弟,是我的心血,他……当年因犯下大错,愤而离开武当山。以剑削面,无颜见人。
我们都以为他死了,却不想……竟怀恨在心,堕入魔道,暗中创立了那幽灵山庄,成为老刀把子!
更处心积虑,欲借今日之局,颠覆我武当,祸乱江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