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：遗物的呼唤
陈思凝窝在老家中的旧沙发上，窗外细雨如丝，模糊了街头的霓虹灯光。因要腾出空间摆放稍後从现职学校暂存的物品，请母亲收拾家中，因未将原有物品整理好，茶几上散落着外婆张丽芬的遗物：几张泛h的黑白照片、一本手抄电话簿、两本封面磨损的笔记簿。照片中的外婆穿着旗袍，站在一间简陋教室前，笑容温柔，眼神却透着一GU倔强。思凝轻抚照片，心里像被什麽刺了一下——外婆在她出生前两年，1996年就走了，这些遗物和母亲断续的回忆，是她对外婆的全部认知。
这是她被第二间就职学校裁员的第四天。那封电邮像把冰冷的刀，至今还卡在她心头：「因学校资源重组，您的职位将於本月终止。」她想起教书的日子，最初满心期待，想把课堂变成孩子们的冒险乐园，却被无尽的会议、家长投诉和文书工作磨得没了热情。康郁婕，学校的辅导教学老师，她喊作「学姐」的人，是她唯一的支柱。「思凝，你的课有种魔力，不要被琐事盖过，」郁婕总笑着说。可裁员通知来时，思凝在郁婕面前勉强挤出句「我OK」，转身却在无人的走廊
抹眼泪。
思凝叹气，拿起外婆的笔记簿。封面写着一句诗：「教育是希望的火种，哪怕风雨，也要守护。」页面间夹着一张褪sE的文公团宣传单，印着外婆年轻时的剧照。母亲卢美美说过，外婆1933年出生，十几岁在印尼的文公团表演，後来跟外公吴志强回国，在华侨小学教书。文化小革命时，他们被打成右派，送去劳动修行，却从未放弃教育。思凝读着诗句，眼眶一热，彷佛听到外婆的声音在耳边低语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屏幕亮起一条讯息，是哥哥陈宇航：「喂，陈思凝，最近点呀？晚修问起你，说有个项目好适合你！」思凝皱眉，游晚修？她记得这个名字。宇航和晚修是大学Si党，经常一齐饮茶、踢足球。她在第二间学校认识晚修的太太康郁婕後，要配「学姐」的称谓，才开始叫他「学长」。郁婕说过晚修Ga0AI创业，听起来像科幻片。她回了句：「什麽乱七八糟的项目？我现在根本无心情乱Ga0新东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