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扬起头，在这样的黑夜里，反正彼此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情。
“所以，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，觉得我嫁不进季家，觉得我很不堪是吗？”她的笑肆意张扬，带着些许的痛意，“报复我，你觉得很爽了是吗？”
唐毓欢肩头颤颤。
周沉凛被她这两句问话，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两步，他闭了闭眼眸。
他需要吗？
她就是这么以为他的。
周沉凛的嘴角滑过似有若无的冷意。
他不过就是证明了这个事实。
“呵……”
唐毓欢拽住他的衣领，紧紧的，“周沉凛，你够了！”
周沉凛的脸直接被她一拽，他高挺的鼻梁冲到唐毓欢的鼻尖，就这么直接撞击，疼痛侵袭而来。
“从前你恨我，恨我玩弄你的感情，那现在呢，现在我恨你，恨你要将这些难堪摆在我的面前……”她的喉间每个音节滑过，都是疼的。
他别过头去，靠近她的耳蜗。
“你这么恨我，昨晚为什么要给我出头？”他的言语里衔着疑惑和不解，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这个缘由，他要自己讨回一个说法。
是啊。
她为什么！
唐毓欢的脑袋里无法运转这个问题。
“人喝多就会犯浑，谁都有犯浑的时候，早肠子悔青，我长这么大都是良好市民，现在想想我就是太闲，管别人闲事，别人也还有人管去了，怎么，周总，你总不能被我感动了吧？”唐毓欢定定神，怕自己在他的对峙之下，会失去伪装。
她柔声挑了挑，“这一次不怕被我骗感情了啊？”
周沉凛的舌尖顶住了牙齿，让自己内心的动荡压制下来，她昨晚明明那么捍卫自己，为什么现在却要说这样的话。
唐毓欢，是假装的吗？
她松开他的衣领，伸手抚平他皱巴巴的衬衣，“周总，毕竟我们曾经也睡过，算是有点情分，我本来也挺不喜欢周嘉恒这个人的，就见义勇为而已，不用太当真，这个世界，谁当真谁就输了，这道理你应该懂得。”
他回头来找她。
他清楚她为他出头的事情，他来和自己确认，唐毓欢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告诉他，“是啊，我就是放不下你，我就是连别人说你一句坏话都不行，我可以恨你，但别人不能说你。”
那么理直气壮地告诉他。
可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薛葆宝，一个曾经救他付出一条腿的薛葆宝。
她自认为自己没本事接受，也不会做他们感情的第三者。
周沉凛的拳头种种砸在门框上，他以为自己回头，回头去问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，只要她说，他就相信，他们就会重新开始。
可她没有。
那些听着就很虚假的说辞，他一个字都不要相信，但他清楚，是唐毓欢一而再再而三和他划清关系的一种方式。
他松开手，身体摇摇欲坠地往后退。
唐毓欢推他一把，转身打开门，又关门，只留下一扇门在周沉凛的眼前。
唐毓欢快步从山庄离开，司机正在门口等着她，她匆匆上了车，吩咐司机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