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雷霆手腕,让不少经历过这三小时会议的人员,内心都极为震撼,亦是人人自危。
会议结束后,黎曜坐在空空荡荡的会议室,沉默良久。
周恒敲门而入,“执政官,人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吴松走了进来。
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,他有些发懵。
“执政官,您找我?”
他知道今晚开会,想着会有什么突发工作,就没回家。
正好手头有工作没忙完,索性留在办公室加了个班。
没想到这面刚开完会,周恒就打电话找他,说执政官让他来一趟会议室。
黎曜偏头打量他一眼,沉声吩咐:“把你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,交接给周恒。你下周去楚城住建局报道。”
吴松一时没反应过来,嘴唇微张,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执政官,我……我做错了什么?”
黎曜挑眉,“你说呢?”
吴松站在原地呆愣两秒,忽然白了脸。
他尴尬地垂下脑袋,低声道歉,“对不起,我不该自作主张,插手您和乔记者之间的事……”
自从那天看到乔以眠冷着脸离开酒店的时候,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。
紧接着,对方退出调研团队,大领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一张冷脸始终没有放晴。
他就更加确定两人闹掰了。
而矛盾的源头,就是那天晚上。
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不难猜测,肯定和自己“失误”将房卡给了乔以眠有关。
这段时间,他整天提心吊胆,生怕被骂。
几次三番想要去找大领导道歉,可一对上那双冷漠锋利的眸子,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。
他不敢说。
本来瞧着过去这么久,执政官一直没把自己怎么样,他才稍稍安心。
没想到一行人刚抵达林川,他就被踢出了执政厅。
黎曜靠坐在椅中,抬眸看向吴松,“只有这些?”
吴松愣愣地看向他,不明白还有什么。
黎曜摇了摇头,站起身向外走去,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他。
“执政官!”吴松心头一紧,立刻追了上来,焦急开口,
“我承认,我这样做确实是有私心的!我想追随您,想成为您信赖的手下,所以才绞尽脑汁为您排忧解难。
可我只是给了乔记者一张房卡,想着顺水推舟,能帮您创造一个机会……我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,您怎么能这样……”
要知道,从执政厅调到楚城住建部,可不是贬了一星半点。
几乎相当于流放了。
吴松越说越觉得委屈,呼吸急促,又懊恼又悔恨,“我知道错了。”
黎曜停住脚步,转身看他,“说完了?”
吴松攥了攥拳,虽然没有回答,脸上的神情却明显有些忿忿不平。
他觉得执政官太斤斤计较了。
黎曜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,竟被气笑了。
唇角轻挑,勾起一抹锐利弧度。
“你自始至终都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。”
吴松目光困惑又固执,想要听他给一个答案。
大领导今天心情像是很好,居然耐着性子提醒他:“坤元景湾楼盘的事,是你透露给时元盛的?”
吴松顿时一愣,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嘴,一脸无措。
“……我以为这事已经商讨了一天,算不上什么秘密。而且也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,是时元盛找到我,说要为您分担解忧,又一步步引导我,我才……”
吴松脸色惨白,前几秒还一脸委屈的模样,顿时换成了懊恼悔恨。
“对不起执政官,是我的疏忽。”
他咬了咬唇,羞愧地低下了脑袋,“您罚得对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黎曜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私事上,我可以放你一马,也无心与你计较;但涉及工作,免谈。”
说完,他丢给周恒一个眼神,率先走了出去。
会议室中一片寂静。
吴松只觉得身心俱疲,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。
周恒没走,顺手关上房门,望着他叹气:“执政官给你机会,特意从那么多人中间挑了你,跟他去调研,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?”
吴松面皮白了又红,满脸委屈,“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故意也好,无意也罢,做了错事,挨罚是必然的。”
周恒拉过椅子坐下,反问,“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沦落到楚城,混吃等死,消极怠工?”
“怎么可能?”吴松抬眼看他,立刻反驳,“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,就算离开了执政厅,也不能这么消极余生吧?”
他懊恼地摸了摸鼻子,前半句说得斩钉截铁,后半句的语气却犹犹豫豫,“我还这么年轻,只要努力,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……”
“嗯,还不算冥顽不灵。”
周恒说完,便对上吴松渴望单纯的小眼神,“周秘书,您觉得执政官还能原谅我吗?”
“那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。”
周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,“我觉得,你这次去楚城,未必是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