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乔以眠也没“试”成。
大领导接了一通工作电话,还没等他说完呢,小姑娘就偷摸溜走了。
等他回过神的时候,乔以眠已经站到餐厅门口,正向他招手告别,满脸都是“劫后余生”的轻松和愉悦。
黎曜无奈叹气:“……真没良心。”
乔以眠回房间收拾好东西,去前台办理退房,随后开车前往医院。
她先到病房和姑姑打了声招呼,又去了专家办公室。
和父亲那位主治医生聊了一下病情,对方表示团队已经商讨出了后续治疗方案,这两天会和家属讨论。
但他特别提到了一点,这笔治疗费很高。
乔以眠心里虽然有了准备,但听到数额时,眼皮还是跳了跳。
短时间内,去哪儿弄这么大一笔钱呢?
正琢磨着,医生笑了笑说:“不过钱的事你别担心,小徐已经帮你们交过了。”
乔以眠呆了一下,“逸舟哥?”
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那么大一笔钱,他二话不说就直接交了,若不是医生主动提出来,自己还不知道呢。
这人怎么……
乔以眠暗暗透了口气,心里多了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离开医生办公室,她走到连廊处,给徐逸舟打了一通电话。
对方可能正忙着,等待音响到最后,也无人接听。
乔以眠只好又给他发了条微信,说了治疗费的事。
他们两个虽然认识几年了,关系也一直不错,但还是第一次涉及到金钱。
而且又是数额这么大的一笔。
她不可能无动于衷。
徐逸舟不像夏芸菲,她和菲菲认识很久了,关系也更亲近一些。
早些年夏芸菲没买房子的时候,还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,她也从没要过房租。
两人算是患难与共的伙伴,互相借钱周转一下也是正常。
但徐逸舟不同。
对方一直没回消息,乔以眠只得先回了病房。
把徐逸舟交治疗费的事告诉了姑姑,许晚芳同样惊讶,“这可不行啊,咱得赶快把钱还给人家!”
“是啊,要还的。”
乔以眠心里有些焦躁,若不是因为还了时延那笔钱,她这两年的积蓄也够交治疗费的。
早知道有这事,她就先不还给时延了。
狗东西,到处添乱。
乔以眠心情不好,暗暗把时家从上到下统统骂了一遍。
“别担心,我手里还有点积蓄,再和你姑父他们家借点就够了。”许晚芳掰着手指头算钱,自顾自地说道。
乔以眠心里酸酸的。
低头沉默片刻,忽然想起一事。
“姑姑,您知道我爸为什么不画画了吗?”
许晚芳一怔,摇头,“不知道,自从你们搬来楚城,我也没再见过他动笔,明明以前画得那么好……我倒是问过他两次,他只说没灵感,画不下去了,再就没有了。”
“嗯,自从妈妈去世之后,他确实没再画过,之前的画稿也都收了起来。我以前去画室临摹他的画,他还几次三番叮嘱我,只临摹看看就好,不要把那些画带出画室。”
许晚芳叹气,“说起来,你爸是个特别有才华的人,当年一幅画能卖很多钱的!可惜他封笔了,这些年就弄个培训班,教教小孩子画画,我说他傻,他自己却乐在其中。”
提起往事,许晚芳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清瘦男人,眼中多了一丝湿润。
乔以眠心里也不是滋味,但她听许晚芳说完之后,突然有了些想法。
“姑姑,您说……我卖几幅画怎么样?”
“把你爸的画卖了?”许晚芳睁大眼睛,“这都过去多少年了,还能值钱吗?”
乔以眠摇头,“不卖他的画,我答应过爸爸,不会把他的画带出画室。”
“那……”
乔以眠唇角弯弯,瞳仁晶晶亮亮,“我之前临摹过很多幅他的画,卖我的。”
“啊?能行吗?你这算不算骗人啊?”
乔以眠被她逗笑了,“我又不说是原版,就说是高仿。原画作者都不管我,怕什么?到时候有人买就赚一笔,没人买也不吃亏。反正最近也没工作,能赚点钱最好。”
许晚芳认真想了想,点头:“我看行!你爸以前还有个笔名,叫啥来着,我忘了,哎呀回头再说。过两天我回楚城,收拾一下搬家的东西,再把那些画稿找出来,一并给你带过来。”
两人在病房又说了会儿话,乔以眠便让许晚芳先回家休息。
徐逸舟帮忙找了位护工,但许晚芳想着最近她们白天都在,没必要花双倍的钱,便让那人只上夜班。
许晚芳这么一走,单人病房顿时静了下来。
乔以眠拿出笔记本,本打算在网上找找工作,习惯性地先打开了社交软件,邮箱里居然多了几十条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