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了吗?金国那座天塌下来都能顶着的老祖宗,死了!”
“什么?!真的假的?那可是活了三百多年的陆地神仙,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?吹牛的吧!”
“千真万确!消息是从金都那边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行商嘴里传出来的,据说是因为前些时日,被咱们终南山那位白衣剑仙打上了门,当着全城人的面,打得神仙吐血,受了无法挽回的重创!”
“嘶!这么说来,那位少年剑仙,当真是以一己之力,斩了一尊……不,是逼死了一尊陆地神仙?!这……这简直是改朝换代,足以载入史册的惊天大事啊!”
“可不是嘛!我感觉,这天,是真的要变了!大金国唯一能镇压国运的神仙人物一死,国力必然大减!就像没了牙的老虎,看着吓人,其实就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!这下可有好戏看了!”
……
不过短短数日之间,完颜老祖“驾崩”的消息,便如同插上了翅膀的飞鸟,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态势,疯狂地席卷了整个大宋的江湖与朝堂。
一时间,议论之声,甚嚣尘上!
酒楼茶馆,街头巷尾,勾栏瓦舍,到处都是对此事津津乐道的百姓与江湖客。
那说书先生更是将其编成了精彩绝伦的段子,什么“白衣仙人一剑破金都,九霄神雷怒斩老神仙”,引得满堂喝彩,赏钱收到手软。
整个大宋,都陷入了一片难以抑制的振奋与狂喜之中!
两国交恶百余年,大金国的铁骑,时常袭扰边境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。
那一道道边关,早已是浸透了宋人的血与泪。两国之间,血海深仇,不共戴天。
如今听闻这等天大的喜讯,大宋军民,无不拍手称快,奔走相告!
而这一切荣耀的源头,都指向了同一个人。
终南山,白衣剑仙!
楚绝之名,一时间,在大宋境内的声望,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!
无数的百姓,甚至自发地为其立起了长生牌位,日夜焚香叩拜,将其视作了庇佑大宋的在世仙神!
不仅是大宋。
周边数个与大金国接壤的王朝,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,也同样是暗流涌动。
无数双充满了贪婪与野心的眼睛,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片,即将失去守护神的肥沃土地。
一时间,昔日里不可一世,视中原为猎场的大金国,竟沦为了众矢之的,仿佛一头濒死的巨兽,吸引了四面八方的鬣狗与饿狼。
……
北地,蒙元,大都。
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,气氛肃杀。
一张完整的巨熊皮铺在地上,数十位气息彪悍的蒙元重臣,分列两侧,垂首而立。
成吉思汗高坐于那张由黄金与宝石打造而成的雄伟王座之上,他那双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,缓缓地扫过下方,目光所及之处,无人敢与之对视。
“完颜宗席死了,此事,你们怎么看?”
他的声音,雄浑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威严,在大殿之内,滚滚回荡。
话音刚落,一道身着华丽胡服,英姿飒爽的倩影,便自队列之中,当先走出。
正是绍敏郡主,赵敏。
“启禀大汗!臣以为,此事定然是真!”
她的声音,清脆而又充满了强大的自信。
她抬起头,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赵敏相信,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年剑仙,那般的人物,绝非是信口开河之辈!
这些时日,那道白衣胜雪的绝世身影,时常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。每每想起那一日金都城头的神威,都让她心中,惊叹不已。
赵敏话音刚落,队列之中,一位身形枯瘦,身披灰色僧袍,气息却渊渟岳峙,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老僧,缓缓开口。
正是蒙元两大国师之一,密宗第一人,活佛八师巴。
“大汗,此事或许有诈。不过,即便那完颜老祖未死,怕也已是强弩之末。如今的大金,不过是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。”他的声音平和,却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王座之上,成吉思汗闻言,发出一阵充满了无尽豪情的狂笑,笑声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。
“说得好!区区一个大金罢了!我蒙元想要吃下这第一口最肥美的鲜肉,便不能畏首畏尾,学那宋人般瞻前顾后!”
他猛地一拍王座的扶手,豁然起身,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,轰然散开!
“传我旨意!即刻发兵二十万,兵临大金边境!”
“敏敏,你便为此次出征的副将,辅佐大将哲别。两位国师,也请随行,为我大军掠阵!”
“是,大汗!”
众人齐声应是,声震寰宇!
蒙元帝国这架恐怖的战争机器,在这一刻,伴随着大汗的意志,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!
磨刀霍霍,兵锋直指大金!
……
与此同时,终南山,长青宫。
当山下传来的最新消息,摆在楚绝的面前之时,他那张俊朗不凡的脸上,露出了一抹不出所料的轻笑。
“这老家伙,倒也算是个枭雄,懂得断尾求生,行此诈死之计。”
他对自己的死玄指,有着绝对的信心。
那完颜老祖,如今必然是生不如死,每日每夜都在承受着生机被剥夺的巨大痛苦。
但要说立刻便死,却也绝无可能。
他此番行事,必然是想要引蛇出洞,在临死之前,拼尽一切,拉着某个不开眼的倒霉蛋,一同垫背!
就在此时,远处的天际,传来了一股熟悉而又强大的能量波动。
楚绝缓缓抬头,脸上露出一抹微笑。
只见,一道身穿朴素黑袍,仙风道骨的身影,正脚踏虚空,衣袂飘飘,朝着长青宫的方向,疾驰而来。
没想到,这位黄裳道友,倒还是个急性子。
“楚道友!老道不请自来,前来践约了!”
人未至,那爽朗的大笑之声,便已是滚滚而来。
楚绝并未起身,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。
“道友远来辛苦,且先喝口茶,润润嗓子。”
石桌之上,一套温玉茶具,自行飞起,茶壶倾斜,一道清澈的水线划过优美的弧线,转瞬之间,便已为那刚刚落下的黄裳,斟满了一杯,热气腾腾的香茗。
黄裳看着楚绝那副不急不躁,悠然自得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
“道友莫非,还未曾听闻山下的消息?”
楚绝端起茶杯,轻轻地抿了一口,反问道:
“道友觉得,那完颜宗席,是因何而死?”
黄裳闻言,瞬间便反应了过来,那双睿智的眼眸之中,精光一闪!
“道友的意思是……那老匹夫,是诈死?”
楚绝淡然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