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也答应过拉伊莎。
要让她一个人好好想一想。
他会等着她给出答案。
孤家寡人的干部先生回到酒店内,看了一眼冠军小姐原本的房间。
那扇门紧闭着,拒绝一切无关人员的接近。
如果他昨天没有说错话,今天的他就不会被划分为“无关人等”。
……是在冷处理吧?
中原中也沉默着拿出房卡,打开自己的房门。
再这样冷下去,大概会彻底冷掉?
烦躁地咂了下嘴,他坐在沙发上,拿出手机。
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,他迟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。
要拨出吗?
拨出之后不接通说明她还在生气,并且不想见到自己。
可要是接通了,应该说些什么才好?
本以为对她的小性子已经足够了解,可到了现在,中原中也才认识到平日里的她到底有多么温和又好说话。
他还从没想过,如果拉伊莎连脾气都不愿意冲着他发会是怎样的场景,又应该如何处理。
这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。
拉伊莎之前不是没受过伤。
受伤时,自己的反应也大多和这次差不了多少。
那这次受伤和之前受伤的区别又在哪里呢?
难不成还能是比赛的原因吗?
中原中也百思不得其解。
既然没有差别,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。
他向后倚在沙发上,抬起手,盖在额上。
从一开始,他就做错了。
就算他有着充分的理由来解释他并不是真的在责怪她,那也没办法回到过去,弥补她听到自己的指责时的失落。
谁也不可能喜欢受伤。
尤其在这种节骨眼上,她自然更加不想受伤。
所以归根究底,是自己面对她的态度出了问题。
所以她才那么生气。
也难怪她不想看见自己。
干部先生疲惫地躺在床上,只希望冠军小姐能够给他一个机会承认错误。
夕阳逐渐沉没到地平线以下。
墨色晕染了整片天空。
夜深人静时,中原中也忽然从床上惊醒着坐起。
他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,确认自己还在酒店后便抹掉额间沁出的冷汗。
干部先生不断地做着深呼吸以平复心情。
他向来很少做梦,或者可以说,他压根不会做梦。
但这世上一定没有比这更吓人的噩梦了。
如果拉伊莎真的用“因为正在生你的气,所以我只拿到了银牌。我觉得这样不行。要不分手吧。”这种话作为思考之后的回答,他该怎么办?
难不成真的答应她?
怎么可能?
干脆利落地做下决定,中原中也再次走进拉伊莎现在所住的酒店。
前台还是昨天下午的那个人。
她也还记得中原中也做过的事,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先生您好,还是来找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吗?”她指着一旁的时钟,“如果是的话,我个人建议您明早再来。”
毕竟现在已经到了深夜,打扰对方休息恐怕更不是什么好的选择。
“你再帮我打个电话吧。”中原中也哪里敢等到明早。
在前台拨号时,他单手插进口袋中,时不时抿起双唇,显然颇为焦躁。
等了不知道多久,电话才被拉伊莎接通,转交到他手里。
不知是电流还是别的什么缘故,电话中的她听起来声音有些沙哑,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……我做了一个噩梦,梦到你说分手。”
中原中也紧张地舔着嘴唇。
“我不想分手,所以我也不准备等你想清楚了。”
“我要见你。”
最好就是现在。
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很久,久到中原中也几乎以为她都睡过去了。
拉伊莎沙哑着嗓子说道:“你把电话给前台。”
中原中也只好依言照做。
而前台在接过电话后应了几声便挂断了。
随即,她从柜子中摸出备用房卡,双手递出。
拿着房卡,干部先生直奔向房卡上标出的房间号。
一进门,还没见到人,他便被人迎头砸了一个枕头。
半点不敢闪躲,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,他捡起枕头,看向房间的主人。
冠军小姐色厉内荏地窝在床角,眼圈还红着。
她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。
“做了噩梦是吗?”少女攥紧双拳,“我帮你当面成真。”
“分手!听清楚没有!分手!”
她的眼睛更红了些,水光潋滟着,却被自己拦住并没有掉下来。